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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飛中的維青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同時焰翼也隨之消失。

 

「碰!」一聲,維青重重的落在不遠處,瞬間遭到十條舌頭的集中攻擊,他幾乎看不出人樣了,到處都是血肉模糊一片,滿身的鮮血怵目驚心,四肢呈現不規則狀的彎曲,這次的粉碎性骨折看來是遍布全身,整個人就像一堆血紅色的爛泥攤在那兒。

 

此時怪物背後的硬皮球只剩原來的一半大,奇怪的是在擊倒維青之後,它接下來卻只是讓十條舌頭在四周遊動似是在尋找些甚麼,但那十條舌頭無數次的掠過維青的周圍就是沒有去碰他,像是倒在地上維青還真的變成一灘爛泥,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跡象。

 

四處梭巡了好一陣子,最後怪物竟是邁開腳步拖著沉重的身軀往市區方向移動,就這樣放過昏迷不醒的維青蹣跚離去,怪異的行動讓人不解。

 

而就在怪物離去之後沒多久,不遠處一台剛熄火的白色法拉利,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雙軍靴自裡頭踏出,軍靴之上是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牛仔褲,不鬆不緊的包覆在一雙長腿上。

 

站起身時明顯繃緊的大腿曲線顯的甚為健壯,上半身就只是簡單的一件黑色緊身背心,在這悶熱的夏天裡穿這樣也不算太誇張,只是胸前明顯的隆起卻足以讓人目不轉睛,講簡單一點就是:巨乳。

 

兩邊肩上都有正體不明的刺青,似乎是覆蓋整個背部,發達的三角肌和精壯結實的手臂不若時下一般女性的纖細,身材高挑至少有180公分,皮膚白皙得不像是普通黃種人膚色,稍稍過肩的黑色長直髮,齊眉瀏海下的那張臉也確實不是東方人的長相,高聳的顴骨,深邃的五官,直又挺的鼻樑,淺灰色的眼珠,淡粉紅色的薄唇緊抿,典型的歐洲人種長相。

 

此刻她正站在車門前面無表情的四下張望,淺灰色的眼珠子精明的打轉著,轉到某一處時像是發現到甚麼,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按幾下,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東西細眉輕挑,探身入車內拿出一個小背包順道搖醒在副駕駛座上熟睡的另一個人。

 

帶著濃重外國腔的中文發音發出和面無表情的臉部不相稱的溫柔語調「小玉,起床囉~~有麻煩需要你幫忙喔~~起床囉~~」

 

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孩子,削肩短髮,清秀瓜子臉,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帶著略微疏離感的書卷氣,身上穿著一件樣式可愛的白色連身裙,反倒是沖散了書卷氣中那股疏離感,留下的書卷氣更隱隱流露出一絲知性美,正是天仁醫院的外科醫生閻伶玉

 

聽到叫喚聲她的雙眼依舊緊閉著,不耐的發出幾聲嘟囔後轉身面向另一側,典型的賴床行為,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無聲靠近,附在她的耳邊繼續說道「乖~~~起床囉~~~不要再賴床囉~~~太陽曬屁股囉~~~」說罷還在耳邊輕輕的吹了幾口氣。

 

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閻伶玉馬上精神抖擻的睜開眼冷聲說道「我醒了!瓦爾玫,不要在我耳邊吹氣。」

 

帶著笑意瓦爾玫沒再繼續戲弄她,直接進入正題,當然語氣還是那麼溫柔「醒了嗎?那就來幫個忙吧!我剛剛看到一個受重傷的人應該是很需要你的救治。」

 

很明顯的那個人就是維青。

 

「人?」閻伶玉狐疑的看著瓦爾玫。

 

可以理解閻伶玉的疑問,要不是真的看見了瓦爾玫也覺得不可能,在看到的那一刻她還拿起手機叫出探測程式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人形的紅色爛泥。

 

而手機上顯示的就是一個人,所以瓦爾玫很肯定的對著閻伶玉說道「是一個人沒錯,而且看起來傷得很重。」

 

雖然還是滿腦子疑問,但瓦爾玫如此肯定就一定不會錯,解開安全帶她邊起身邊喃喃說道「怎麼最近總是有人闖進念界裡?」

 

自車後拿出一個小箱子和袋子隨瓦爾玫進入到旁邊的公園裡,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男人閻伶玉覺得有些眼熟,剛睡醒略為混沌的腦袋卻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不過看這傷勢應該是等不到她想起來了。

 

「四肢粉碎性骨折,嚴重內出血,他傷得很重。」

 

「恩,我本來以為他死透了,不過後來顯示他還有生命跡象。」

 

看著地上淒慘至極的男人,瓦爾玫一度以為他已經死透了,全身上下都扭曲的不似人形,只有血肉模糊的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表示活著,要是她一個人遇到了大概只會補一刀讓他安心上路,不過今天自己旁邊可是有超~~~厲害的小玉,算那個男人好運。

 

瓦爾梅兩眼放光的看著閻伶玉問道「要做吧?這麼嚴重應該就要做了吧?對不對?對不對?」

 

閻伶玉冷靜的臉上難得不受控制的抽了兩下,看著兩眼放光的瓦爾玫還有地上那和爛泥無異的男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做…」

 

「呀呼!」歡呼一聲,瓦爾玫笑瞇瞇的說道「我在旁邊警戒,你放心做。」

 

「恩」悶悶的回了一句,閻伶玉也不再廢話,畢竟救人這件事可是分秒必爭。

 

深吸一口氣套上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手術手套,閻伶玉雙手平舉,像是立體投影一樣,先是出現輪廓接著形成實體,手術台、無影燈、儀器推車、心電儀…手術室裡該出現的儀器用具一一出現。

 

「這樣應該就夠了…」閻伶玉喃喃自語道。

 

接著閻伶玉平舉的雙手掌心朝上對向維青,一個微微的抬手動作讓維青隨之飄浮,跟著雙手平穩的移動到手術台上。

 

翻開剛剛提出來的袋子,取出其中的紗布繃帶和手術用線,再打開另外那個小箱子,散發出陣陣寒氣裡面是各種血型的血袋,取出維青所屬的O型血裝置好,接著導入麻醉,稍稍想了一下閻伶玉便開始動作。

 

只見周遭的手術儀器像是有人操作一般同時開始運作,拿著生理食鹽水開始清理傷口,接著手術刀子憑空自儀器推車上出現在手中,直接開始處理維青嚴重的內出血,手術刀精準迅速的劃開腹部,不一會兒便看見破裂出血的內臟,犀利的目光看準裂口迅速開始縫合,以上的過程都僅僅只有她一個人在進行,卻完整的運作出整套手術機制,儼然就是一個手術團隊在手術室裡做急救,只是除了閻伶玉外其他成員全都是空氣而已。

 

除了手上在進行處理的部位外,嚴重骨折的的二個部位也同時有著手術刀與鑷子進行動作,精準的切開肌肉對寸斷的骨頭做處理,就像是有三個人同時進行手術一般,即使其他兩個部位的執刀者是空氣,動作卻絲毫不馬虎皆如同閻伶玉手下的動作一樣精準迅速。

 

在這樣驚人速度的多工處理之下,她還有辦法去管理維青的身體狀況,控制輸液量和血壓脈搏等細節,將一個手術團隊和手術室完整再現,而且由於整個手術團隊可以說是全都由閻伶玉所組成,完全沒有溝通或是配合默契上的問題,其過程之流暢絕對是前所未見,維青這樣嚴重的傷勢竟花了不到三十分鐘便將近完成

 

即使已經看過好幾次,但閻伶玉驚人的”一人手術”還是讓瓦爾玫再一次的感動莫名,完全無誤的判斷,毫無遲疑的下刀,天衣無縫的技術,即使面對突發狀況依然無可挑剔的應變措施,在救人這方面已經做到完美無缺幾乎可稱之為藝術的境界。

 

尤其是下刀之際,毫無遲疑且精準迅速的手法更是讓瓦爾玫看再多次都感到驚艷,那切入角度完美、落刀位置絕無誤差的刀法真的是藝術啊………

 

將最後一條線剪掉結束縫合,閻伶玉總算是完成急救,抬手又讓維青漂浮起來移動到附近的長椅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結束同時所有手術器材已消失無蹤。

 

閻伶玉跌坐在地上,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憔悴,短短三十分鐘卻讓她臉色發白全身發軟幾乎要昏過去了,一旁的瓦爾玫趕緊靠過來臉上滿是擔憂的問道「小玉,沒事吧?」

 

已經虛弱到話都說不出口的閻伶玉,虛軟的身體也是連手都舉不起來,只能無力的輕搖手掌表示自己沒事。

 

而瓦爾玫也知道每發動一次這項能力,閻伶玉之後便會依手術的複雜程度導致不同等級的虛弱,她遇過的那幾次當中,就有兩次閻伶玉是在結束之後便直接昏倒吊點滴去,這次至少還可以保持意識清醒算是不錯了。

 

知道閻伶玉現在的狀況極差也沒辦法再做些甚麼,瓦爾玫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來往法拉利走去,將其安置在車上好好休息。

 

將閻伶玉安置完後,瓦爾玫第一個動作就是拿出手機打回NSTD台灣分部,她需要做一些確認,面帶異色的結束通話後,接著便打開手機裡的程式喃喃自語道「該辦正事了。」

 

發現這附近完全沒有生物的蹤跡,瓦爾玫很清楚又是一隻念獸生出來了,凡是念獸出現的場所便完全沒有生物是千年不變的鐵則。

 

看著手機上指示的方向,瓦爾玫邁開腳步以比快步在更快些的速度往市區的方向前進,循著一定的節奏踏出穩定的腳步,目光在手機及周遭景物之間遊動,警戒著會從各種各樣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的念獸,同時也打量周遭地形地貌及所有可疑的人事物。

 

即使在外人看來她並不需要這麼樣的繃緊神經處理這例行性的公事,但瓦爾玫還是打起萬分精神注意周遭的情況,因為剛剛那個傷的跟爛泥沒兩樣的男人。

 

台灣分部在探測到異常的精神波動當下便通知離發生地點最近的他們,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第一個被派往現場的小組,卻沒想到到達現場,念獸沒看到卻看到一個重傷的男人。

 

沒有意外的話自己和小玉應該也會是第一個抵達現場的處理小組,但卻有人先一步到達現場甚至進行交戰,這件事怎麼樣都透露著怪異,而且還只有孤身一人。

 

就算再強大的能力者,只要是在NSTD底下就都是以兩人以上的小組行動,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自然是為了保險,在早期探測系統未臻健全之前,頂多就只能知道念獸出現在某個地區,連正確的地點都沒辦法鎖定,更遑論念獸的類型等級之類的細部資料。

 

因此在早期處理念獸的方式便是派能力者帶著小型的探測器在地區內進行地毯式的搜查,由於人力嚴重不足,因此進行搜索時都是各人單獨行動,在尋找到念獸蹤跡時再由個人判斷是直接開戰或者是通知其他人過來幫忙。

 

只是單獨行動在遇到高等級念獸時,能力稍低的能力者經常會面臨瞬殺的命運,在經歷幾次的慘痛教訓之後,NSTD便決定往後的行動不論如何都要以小組為單位行動,希望藉此提高遭遇戰的生存能力,至少支撐足夠的時間直到其他成員趕過來支援,嚴禁單獨行動。

 

就算現在已經可以準確定位念獸的所在,不需要擔心遭受突襲,念獸的等級也都可以明確知道,甚至有時還可以預測出有何特殊能力,但這項規定仍是NSTD裡不變的鐵則。

 

雖然現在這個年代瘋子滿街跑,一堆人在看心理醫生,精神病院又人滿為患,看起來似乎有很多”預備役”可用,但事實上有辦法進念界的還是在少數,對NSTD來說每個能力者都是珍貴的資產,當然需要多加保險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因此對於單獨行動NSTD是將之視為非常嚴重的違紀行為,附加於上的處分是很重的,而這條規定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保護行動成員,大部分NSTD成員都不會沒事去觸犯這條規定。

 

所以看到維青孤身一人倒在那兒瓦爾玫才會感到訝異,就算是先一步進入處理的小組,組裡成員受到這樣嚴重的傷勢不可能會放置不管,就算不及處理至少也會通知NSTD派人過來救援,當然本部也一定會通知也是要來此的瓦爾玫這條消息,問題是她並不知道,所以才需要打電話回本部確認。

 

而答案是沒有,這只是確認事項的其中一項,她還詢問了是否有其他小組被派過來,答案也是沒有,那這個人是哪裡冒出來的?比較合理的解釋是又一個違紀單獨行動的笨蛋,而且還很慘的遇上一隻完全應付不了的念獸。

 

不過這種笨蛋不在少數,大部分都是剛訓練完就自以為多了不起的新人,總以為忽然有了這麼特殊的能力自己便天下無敵,躍躍欲試的想自己溜進念界找死,殊不知自己覺得特殊的能力在念獸面前可能比一根木棒還脆弱,通常是一照面便被打到叫不敢。

 

叫得出來算是很幸運了,很多人是連叫的機會都沒有便上仙山賣豆乾了,當然對此NSTD也有相應的措施,訓練完的新人在剛開始的一年裡都會分配一個前輩帶著進行任務,除了傳授經驗外,最大的功用便是保護初出茅廬的新人,避免他們犯下不必要的錯誤,更可以在危急之際施以援手。

 

而現在看來這個笨蛋是甩掉了前輩自己跑進來找死,也不知道是哪個沒用的傢伙竟然被新人給甩掉,要不是剛好來處理的是她和小玉,這小子早就死透了。

 

呼吸平穩如常,不見一滴汗珠,快步走在路上的瓦爾玫持續腹誹那個被甩掉的沒用傢伙,手上的手機在來到十字路口時發出聲響,瓦爾玫知道接近了。

 

打開小背包自其中取出一把MP5K衝鋒槍拿在右手,接著將彈匣塞滿口袋,再拿出兩把藍波刀別在後腰便將小背包掛回左肩穩步向前走去。

 

跟著手機指示走到下一個三叉口左轉,映入眼裡的景象讓瓦爾玫小吃驚了一下,馬路盡頭的火車站前十條翻飛的舌頭一個接著一個的將周遭生物放進深不見底的大嘴巴裡,熟悉的吞食場景,她沒想到竟然會這裡看到”初獸”。

 

初獸,是NSTD對念獸成形前型態的統稱。

 

念獸成形的要素首先便是需要一縷對於某項事物的強烈意念下去匯聚周遭具有關聯性的思緒形成核心,核心形成之後便開始吸收能量藉以成形,所謂的吸收能量便是吞噬周遭生物的精神體,這也是為何只要出現念獸,便會出現範圍內生物精神體全數消失的異象,因為全被吃了。

 

即使只是一隻F等級的念獸都需要吞噬超過一座山的生物精神體才足夠成形,在吞噬足夠精神體匯聚足夠的能量之後念獸便會成形,而初獸便是指成形前吞噬精神體的形態。

 

但是目前的技術並無法探測到在未完全成形之前的念獸,會有初獸這個名詞的出現也是幾次意外的發現,也是在發現初獸這個型態之後才有人去思考念獸出現的成因,在早期對於如何產生念獸的認知大概就跟石頭裡蹦出個兒子差不多。

 

事實上,就算在發現初獸這個型態之後,大部分的能力者也都只是在教科書上看過這個名詞,即使是瓦爾玫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也就只看過一次而已,沒想到今天又讓她遇到第二次。

 

難得的機會瓦爾玫倒是饒富興致的觀察一下這隻初獸的吃相,還拿出手機將這難得的畫面錄下來,這之後可是珍貴的研究資料,她還想靠這這段影片向研發部要點有趣的玩具來試用看看。

 

這隻初獸自然是維青眼裡的那隻怪物,再生出十條舌頭似乎讓它元氣大傷,背後的硬皮球只剩一半大,不過自公園一路吃到火車站附近讓那顆皮球脹大不少,之前為再生舌頭而閉上的眼珠子也睜開不少顆,現在仍是完全沒察覺到遠方觀察著瓦爾玫,恣意吞食火車站前擁擠的人潮。

 

再稀奇的東西若是一成不變,久了自然就會膩,更何況主角還是個長相醜陋動作猥瑣吃相噁心的怪物,打開衝鋒槍保險的瓦爾玫明顯膩了,摸摸後腰的藍波刀做好確認,舉起槍,左手握住前握把,她不緊不慢的往火車站走去。

 

一直走到射程範圍內,二話不說,扳機一扣,槍聲連環,子彈盡數往初獸招呼過去。

 

「噠…噠…噠」瓦爾玫直接打開全自動模式連續射空三個彈匣,將初獸後背給轟了個稀巴爛,滿目瘡痍的後背到處都是流出詭異深藍色汁液的彈孔,除了那顆硬皮球外。

 

看到毫髮無傷的硬皮球,瓦爾玫可以確定還未出生的念獸應該就是藏在裡頭。

 

而遭受到攻擊的初獸則是慢了不只一拍才反應過來,彈夾都打空了還在轉身,不過相對靈活許多的長舌捲動倒是先一步往瓦爾梅的方向襲來。

 

悠哉替換衝鋒槍的彈夾,瓦爾玫游刃有餘的穿梭在長舌狂風暴雨的攻勢中,圍著初獸繞圈子她並不急著搶近,將衝鋒槍切換回單發射擊模式,單手持槍對著初獸遲緩轉身中的軀體一發一發試探著。

 

過了好一陣子,初獸在維青面前顯得威猛無比的十條舌頭,在瓦爾玫面前卻是可笑得連她飄飛的髮絲都碰不到,甚至還有兩條舌頭被她引誘著結成麻花捲,而即使處於移動狀態又是單手持槍,但瓦爾玫的子彈依舊確實的招呼在初獸身上,除了那十條舌頭和背後的硬皮球,初獸身上千瘡百孔幾乎找不到一寸完膚,滿地皆是傷口流溢出來的深藍色液體。

 

觀察至此,瓦爾玫不禁想起一個疑問,無疑的面前這是一隻初獸,孕育著即將誕生的念獸,照理來說,在它所孕育的念獸出現之前探測系統是無法探查到的,那分部探測到的又是甚麼?

 

即使解釋成意外,但根據以往紀錄之所以能發現初獸這個型態,都是由於即將誕生的念獸所需精神體數量過度龐大,在最後階段巨大的能量驚動到探測系統,導致NSTD主動前去探查才得以發現,在處理小組抵達現場前或後初獸便會停止吞噬進入最後的成形階段。

 

由於初獸形態只具吞噬及基本防衛機能,相比於出生後具未知能力的念獸較為孱弱,通常處理小組在遇上這樣的情況之時都會搶先進攻,搶在其成形之前先一步殲滅。

 

但大部分搶先殲滅的行動都是以失敗告終,因為初獸只要遭受到危及生存的攻擊就會選擇讓念獸提早降生,沒有任何一個意外,除非具有瞬間將初獸灰飛煙滅的毀滅性火力,不然大部分的念獸都會順利降生。

 

所幸可能是因為孕育過程不夠完整,提早降生的念獸通常會比所預測的強度低上許多,而根據預測強度下去分配的處理小組當然可以輕鬆解決。

 

但面前的初獸似乎並不符合這種情況,隨著吞噬下去的精神體而不斷脹大的硬皮球顯示,初獸目前還處於吞噬孕育的中間階段,根本就還未到成形的時機,再加上瓦爾玫適才不斷的攻擊所造成的傷害應該也足以使初獸選擇提早降生念獸,然而它卻遲遲未有降生的動作。

 

唯一比較可能的解釋就是:念獸根本就還沒成形,就算要生也生不出個屁來。

 

而這就又回到前面那個問題,探測系統探測到的到底是甚麼?

 

難不成還有另一隻念獸嗎?

 

這個可能性基本上比初獸出現的機率還要低得多了。

 

形成一隻念獸所需的生物精神體數量是非常龐大的,即使是最低等的念獸要成形也需要近千人之數,這也是為何但凡念獸出現的地點周遭便完全尋不到任何生物的蹤跡,需要如此龐大的數量理所當然的其吞噬範圍涵蓋非常廣闊,少說也有一個小鎮的範圍,因此同一地點是不可能降生兩隻念獸,所需的生物精神體數量根本供不應求。

 

當然不排除是由其他區域遊蕩而來的的念獸,即便如此,NSTD也有辦法鎖定念獸的蹤跡做追蹤,當然也會通知鄰近的處理小組小心提防,可偏偏相關消息是一條也沒有,出發之前分部情報顯示這附近就只有這麼一隻念獸,而近期也沒有出現任何特別會遊蕩而未處理的念獸。

 

怎麼想怎麼奇怪,該不會分部的念界管理系統又出問題了吧?

 

前陣子台灣地區才發生讓普通人誤入念界的意外,幸好後來及時發現並將其援救出來,不然後續的麻煩絕對可以讓NSTD吃不完兜著走,這也是瓦爾玫這次來到台灣的主要原因之一。

 

發生這樣的意外,理所當然的便是先檢討台灣分部的念界管理系統是否出現問題,檢查結果卻是一切如常並沒有發現任何漏洞,但為以防萬一,還是在之後加裝許多防範措施,包含許多剛通過試驗的最新設備,當下台灣分區的念界管理系統說是世界頂尖也不為過,只是剛出了這麼大的問題,瓦爾玫還是不由得懷疑是否為系統方面的失誤。

 

思考至此,瓦爾玫決定快速解決眼前的麻煩,畢竟公園那兒還有脫力的小玉和重傷的笨蛋,現在知道在這區域內有可能有另一隻念獸在遊蕩著,難保他們不會遭遇危險,還是盡快滅掉眼前的初獸才是上策。

 

下定決心的瓦爾玫一轉身,連三個大跨步瞬間退出戰區,將背包、MP5K衝鋒槍與滿口袋的彈匣全數丟到一旁的柱子邊,雙手握住後腰的藍波刀直線往初獸衝過去。

 

見瓦爾玫衝刺而來初獸自然是將十條舌頭全數朝她招呼過去,右手正握,左手反握,她無聲抽出後腰上的兩把藍波刀,不再試圖躲避而是正面迎擊,左手順勢一劃,異常鋒銳的刀鋒直接割斷恰恰與刀身長度一般粗的長舌,同時一翻手,右手刀鋒將刺向腰側的長舌對半剖開。

 

猶如吸在地面上一樣,瓦爾玫將上身壓至最低朝向初獸急速狂奔,手上藍波刀亦不斷砍向來襲的舌頭們,鋒銳異常的刀鋒搭配冒出青筋的肌肉所發出的攻擊所向披靡,每刀劃出都是一截或長或短的斷舌自半空中掉落,初獸所發起的攻擊完全影響不到瓦爾玫衝刺的速度。

 

維青眼裡可怕無比的舌頭在瓦爾玫刀下不比牛舌差上多少,看得她都開始想念起仙台的高級牛舌套餐,這廂瓦爾玫還有心思去回味一下美味的仙台牛舌,可是屢攻不下的初獸攻勢卻是越來越急躁。

 

無奈十條靈活無比的舌頭現在不但擦不到瓦爾玫一根寒毛,甚至還被她手上藍波刀給一截一截削下來,越是攻擊舌頭就越被削短,可是面對疾衝而來的瓦爾玫,移動遲緩閃躲不能的的初獸也只能指望那十條舌頭來阻擋她的前進,舌頭變得再短也只能送上前去任人宰割,頓時陷入進退不得的狀況。

 

在瓦爾玫想到牛舌旁附的清爽醃菜跟頗辣的味增醃辣椒時,她已經衝到怪物的面前,十條舌頭也都僅剩一臂長短,此時猛然一個換向,她轉向初獸的右側,右手發力,一刀斬掉初獸那條滿布眼珠的右手臂,左手順勢切斷站立的右足,立時便讓初獸歪了一邊。

 

深藍汁液自切口噴灑而出卻沒有一絲一滴落在瓦爾玫身上,動作迅疾的她早已移動至初獸左側,初獸左手臂上的眼珠瞪著瓦爾玫像是要瞪出血一般,但她依舊無所覺地兩刀俐落切斷剩下的手腳,接著便是閃身站到硬皮球的後方。

 

四肢全斷的初獸轟然落地,大嘴裡只剩一臂長短的舌頭可笑的扭動著,到了如此境地它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原本瓦爾玫是打算乾淨俐落的一刀劃開那顆硬皮球了事,但看到那滿地濃稠黏滑的深藍汁液,即使隔著加裝鐵板的軍靴厚底她仍是止不住的感到噁心,而那顆硬皮球中很可能就是滿載那些噁心汁液,不禁令瓦爾玫停步思考該如何避免沾上。

 

依然握著藍波刀,瓦爾玫右手撐住左手肘,左手撐住下巴苦思著,眼角餘光恰巧瞥見遠方機車店內一條超長的充氣管散落在地,終於是找到解決辦法。

 

將充氣管緊緊的綁在藍波刀的握把上,站在十步之外,瓦爾玫揮動綁著藍波刀的充氣管快速旋轉起來,刀鋒閃著森森寒光隨著轉動化成一圈銀環,手臂發力對準硬皮球揮了過去。

 

銀環以準確的垂直角度自正中央剖開那顆硬皮球,不出瓦爾玫所料,破開瞬間便馬上爆出大量深藍汁液四濺,待汁液盡數流出,消了風的硬皮球只餘乾癟癱軟的球皮還有一根自破口穿出的肉柱,最頂端的觸手纏繞著一顆深藍色的結晶體,正是形成念獸最重要的核心部位。

 

以念獸的構成來說,除了核心以外是沒有任何要害可言的,要完全殲滅念獸唯一的辦法便是破壞核心,當然瓦爾玫就是在做這件事情,而初獸如她所料還未能生成念獸讓她省了一番工夫,對準頂端核心一刀劃過,核心瞬間碎成一陣煙塵飄散空中,而剩下的殘軀遺骸也逐漸灰化崩壞。

 

收刀入鞘,撿起地上的背包,MP5K仍是提在手上,瓦爾玫邁步往公園的方向前去,知道有另一隻念獸存在的可能,心繫閻伶玉安危的她速度比起之前快上許多。

 

再度拿出手機瓦爾玫邊走邊打回去向分部回報,一接通,之前是冷靜知性的女情報課成員聲音卻變成了個輕浮低沉的男聲。

 

「喂喂,瓦爾玫喔!我閻鑼旺啦!」

 

「嗯?閻叔?怎麼是你來接?」

 

「我來接當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講啊!我很忙欸!」

 

瓦爾玫不禁翻了個白眼,她認識這老傢伙到現在還真沒看他忙過,一天到晚就是不務正業的在醫院裡閒晃度日,沒事就找病人打牌打麻將不然就是去性騷擾正妹護士,偶爾想到手癢了才去接個手術做做,忙?忙著偷看護士的內褲吧?

 

當然以上純屬腹誹,瓦爾梅還是冷靜的問道「甚麼事?」

 

「第一件事當然是我的寶貝女兒有沒有事囉?」

 

「沒有,只是剛發動”一人手術”身體有些虛弱,我讓她在車上休息。」

 

「那就好,那個被動手術的小鬼呢?」

 

「我離開之前狀況算是穩定,經過小玉處理過應該也不會出甚麼問題。」

 

回答完瓦爾玫有點不耐的接著說道「這些我之前不都回報過了?」

 

本只是要打電話回分部要求再對這個區域做一次仔細的探測,確認是不是真的有第二隻念獸存在,頂多就是一分鐘左右的通話時間,結束之後她也要再利用手機下去做小範圍的偵測,換成閻鑼旺卻是讓她說了好一段話都還沒進入正題,雖然知道閻鑼旺就是這種調調,但注重效率的瓦爾玫還是不免感到不耐煩。

 

「再確認一下唄!別急嘛~~~」

 

「你知道這個區域有可能有第二隻念獸嗎?快點讓監視系統再搜查一次做確認。」

 

「嘖!嘖!就說了不用急嘛~~~」

 

聽到閻鑼旺無關緊要的語氣瓦爾玫沒感到生氣倒是覺得奇怪,她的女兒現在可是虛弱的待在車裡隨時有可能遭受念獸襲擊,閻鑼旺再散漫在這種時候也應該要緊張一下,可現在還是吊兒鋃鐺的樣子,那就說明閻鑼旺對小玉的安全有信心。

 

「你讓他們探測過了?」

 

「嘿嘿!當然,所以不用擔心啦!不過那個小鬼可要記得帶回來,那傢伙可有趣了。」

 

「那個笨蛋?」

 

聽到瓦爾玫脫口而出的笨蛋,閻鑼旺也猜得到她對維青的看法「等他醒了可別衝著人家叫笨蛋,那個小鬼可不是腦充血的菜鳥。」

 

「他不是NSTD的人?」

 

「不是,也不是那些跩個二五八萬的門派中人,你就不用往那邊去猜了。」

 

「那不然?」

 

「他是普通人。」

 

聽到這個答案,瓦爾玫的語調不自覺上揚徹底的表達懷疑問道「普通人?」

 

即使料到這樣的反應聽在耳裡還是覺得有趣,閻鑼旺輕快的回答道「不用懷疑,他就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怎麼可能進得了這裡。」

 

「這就是我說得有趣的地方啦!他就是進去了,而且之前還進去過兩次喔。」

 

「兩次?」輕聲重複,瓦爾玫馬上就想到這次之所以來台灣的原因「他就是之前那個闖進念界的普通人?」

 

「沒錯!就是他,吳維青。」

 

「你確定他是普通人?」

 

「就是不確定才要你把他帶回來啊!這個小鬼很值得研究研究,嘿嘿嘿…」

 

雖然小玉和閻鑼旺長的是是沒一點相似,但這個性糟糕之處倒是像個十成十,真是可惜了漣姨的優良血統都被這個老不修給汙染了,瓦爾梅在內心感嘆著,嘴上則是應道「我知道了,不過那個年輕人的傷勢雖然小玉已經大致上都處理好了,但還是派台救護車來比較好。」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啦!就拜託你了」

 

「恩,你確定這區域沒有另外一隻念獸?」瓦爾玫最後還是不放心的再做一次確認。

 

「確定,確定,我讓他們掃了五次連半點痕跡都沒有,這樣夠安全了吧?。」

 

「是嗎?好吧!我就等救護車過來囉!」既然閻鑼旺確實有去做探測,瓦爾玫也就放下心頭的疑慮。

 

「嘖!怎麼你這疑心病還是這麼重。」

 

「這不是疑心病,是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

 

「哇靠!你這阿豆仔還給我說起成語來,中文也太溜了吧!難不成是想找台灣老公?不可能,不可能啦!台灣男人這麼孬,絕對沒有人可以應付你這個身材兇殘個性也兇殘的肌肉女,我說妳啊………」

 

直接切斷通話,為了制止自己捏斷那隻價值不菲的特製手機,瓦爾玫只好舉起MP5K對著周圍一陣亂射,早晚她會讓那個老不修知道兇殘是長甚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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