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數不清的痛覺從身上不斷傳遞過來,
多到連剛清醒的大腦都似乎痛了起來,
接著便是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席捲而上,
只知道時間很短的,
羅伊又昏過去了。
重複著同樣的過程,
羅伊不斷在清醒和昏迷的界線上踩過來又踩過去,
終於,
他穩穩的踩在清醒之上,
只是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痛覺比半夢半醒之間又多上好幾倍,
讓腦子是真的跟著痛了起來,
他實在是很想踩回去昏迷一陣子,
只是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很想搞清楚,他到底是死是活?
想動動身體才發現,似乎只有大腦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來搧自己一巴掌看會不會醒過來的想法是報銷了,
那至少得先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哪,
要是一開眼就發現自己被釘在針山上那應該就是死了,
這渾身的痛覺還真是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只是...似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看來暫時他是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法動了。
那就只好用剩下那個不用動的耳朵好好觀察一下,
他,
到底在哪?
緩緩凝聚經過一連串思考加上不斷的痛覺侵襲而有些渙散的精神,
慢慢的,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值得高興的,他聽到了嘹亮的蟬鳴聲,
還有青蛙的呱呱叫聲,
他應該是活著的。
活了。
得知自己真的活了下來,
羅伊猛然有一種狂笑的衝動,
他真的活下來,活下來了!
這一個訊息不斷的衝擊著依然脆弱的精神,
然後他又昏迷了,取回了一些身體的控制權,嘴角若有似無的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這次羅伊是被吵起來的,
對於這個發現讓他甫清醒的意識又是一陣狂喜,
但身體依然不在控制中,
痛覺比起之前卻似乎有那麼一些縮減,
可以感覺到那無邊無際,像是滿布他身上的疼痛聚集在某些部位,
雖然說那些部位似乎是多了點,
不過這不重要,
反正活下來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羅伊這次清醒的精神狀態好很多,
雖然身體依然無法動彈,
但是想好好聽清楚外面在發生些甚麼就不是甚麼難事了。
吵醒他的是一個帶點慵懶感覺的女性聲音,
音量並不大卻有種穿透入耳的魔力,
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注意她在說些甚麼,
還有另一個聲音,也是女聲,
但卻低沉多了,接近中性的聲音,
語氣聽來甚是死板,像是個冰塊般的又冷又硬,
目前他所能聽得的聲音就只有這兩個,
另外還有些呼吸聲,有多少個人就不是他能分辨出來的,
凝神傾聽他們在說些甚麼,
似乎是在討論他何時會醒來,
是那個生硬女聲在向那個慵懶女聲報告著,
聽起來自己是昏迷許久了,
而他們對於他昏迷如此之久感到怪異,
正在討論他是否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若是自己就這麼長昏不醒的話,
就宰了處理掉,
聽到這羅伊還以為自己是屠宰場裡的一頭待宰肥豬,
看來自己躺著的地方似乎不是甚麼好所在,
而且自己最好快點醒來,不然真的就要變成被宰掉的豬了。
羅伊一邊聽著她們的談話,一邊努力的想拿回自己身體的主控權,
聽著她們的談話讓他更是著急的想要動那麼一下,
似乎那個慵懶女聲已經在親自觀察她了,
一陣誘人的香味飄進了他乾燥的鼻腔中,
不知名卻清新異常的花香混著一絲應該稱之為女人味的香味,
讓羅伊的精神為之一振,
努力的想撐開那同樣乾燥的口腔,
但僵硬的肌肉仍是非常不合作的不受驅策。
隨著那陣香味遠離,
那慵懶女聲竟決定要是羅伊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地處決省糧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天啊!有沒有這麼窮,連養個動彈不得的可憐人都沒辦法,
著急中羅伊不自禁的抱怨起來,卻沒想到他自己似乎也沒那麼有錢可以去養個動彈不得的病人,
只是這一分神抱怨,竟讓一股昏眩感如排山倒海一般自那個小縫隙中湧入他的腦海,
迅速的撐開那道小裂縫成為大洞,
衝碎了羅伊那剛凝聚起來脆弱的精神,
「我不是肥豬啊!!」
這是羅伊再次昏過去前的吶喊,只可惜沒人聽得到。
- Apr 25 Sat 2009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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